【延禧攻略】皇太子日记·肆拾捌（又名：魏氏姐妹附凤记）
（111）
御花园里比永琏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他们才刚刚走近，竟是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的鼓声和唱歌的声音。
昭玥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再加上宫里头就她这么一个正经的公主，太后和皇帝都宠着，她还真没什么好顾忌的，听到这声音，就兴致勃勃地想去瞧个究竟。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找到了御花园正中北面的钦安殿前。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甚至还有一些小宫女和小太监，都纷纷垫着脚往里头瞧呢。
“王勤，去看看里面在做什么？”
这里闹哄哄的，也没人注意到永琏和昭玥的到来，永琏怕昭玥和两位表妹被挤着了，便没让她们靠太近，只是挥挥手叫王勤去打探打探。
王勤没一会儿就小跑着回来了。
原来，里面是有一群姑娘们正围在一块儿跳舞呢。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跳的是满族传统的莽式舞，特别适合这种热闹的场合，感染力也十足。会跳的满族姑娘们都跃跃欲试地加入了进去，不会的也都好奇地在旁边围观或者是和歌。
“我们也去跳吧。”昭玥一听，自然来了精神，高兴地道。
富察府的两位小姐也是标准的满族姑娘，绝不是那种文文静静的所谓“大家闺秀”，听昭玥这么提议，也颇为心动。
最后，三个姑娘全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永琏。
“你们瞧着我做什么？”永琏道，“你们想去就去呗，珍珠、琥珀，你们护着点儿公主和两位表小姐。”
昭玥拉住永琏的袖子：“二哥哥，你不与我们一道吗？”
“你们一群姑娘跳舞，我去凑什么热闹。”
“有什么关系，”昭玥不以为意，“二哥哥你这是歧视女孩子。”
“这和歧视女孩子有什么关系？”永琏哭笑不得——他做女孩子的时间比做男孩子的时间长多了好吧。
“一起去嘛——”昭玥不依不挠。
面对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继续宠着啦。永琏无奈地捏捏昭玥的脸：“好好好，一起一起。”
曾经永琏还以为古时候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肯定男女大防特别严格，但等到了这里却似乎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或许也有大清是少数民族统治的朝代的因素，虽说入关近百年已经汉化了不少，但终归比不得汉人那样礼教严苛。所以昭玥拉着永琏一块儿去跳舞，倒也算不得什么不合规矩，毕竟不论永琏内心多成熟，至少他身体年纪也就是十一岁而已。
二阿哥和和敬公主的到来，显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可是宫里头地位最高的两位小主子，一点儿都怠慢不得。众人纷纷朝他们行礼，就连跳舞的姑娘们也都停了下来。
昭玥摆摆手：“哎呀，别那么多规矩了，继续跳舞呀。”
小姑娘们进宫之前，家里母亲都千叮咛万嘱咐在宫中必须注重规矩，但她们毕竟年纪小，对于在宫里头不守规矩会有多严重的下场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听公主如此说，倒也就没有继续拘谨，很快，钦安殿的广场前便再次热闹了起来。
莽式是满族传统的舞蹈之一，常在宴会上能见着，年节的时候，和声署安排的节目里，这一项都是必不可少的。当然，这里是大家即兴的舞蹈，自然比不得和声署的节目那么好看，但重在参与度高，容易带动气氛。
瞧着二阿哥也加入了舞蹈，惹得先前还在旁边围观的不少姑娘们也忍不住纷纷加入进来，期望着能与二阿哥来一次“亲密接触”，或者能给二阿哥留下“好印象”。
只可惜，她们大概注定要失望了。
我们的小太子只顾着陪自家妹妹跳舞了，旁的姑娘那是一个都没瞧进眼里。倒不是说他因为前世是个姑娘就完全对女孩子无感了，只是——永琏表示，他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对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啊？他真的没有恋.童.癖好吗？
不知道第几次敏捷地躲过旁边莫名其妙好像一靠近他就要摔倒的小姑娘，永琏深深觉得这舞不能再这么跳下去了，这哪是跳舞，分明是躲避球，啊不，躲避人大赛好吧！
瞧着昭玥和两位表妹都跳得挺开心的，永琏也没去打扰她们，自个儿找了个机会出了圈子。
一直在旁边候着的王勤连忙跟了上来：“爷，不跳了？”
永琏点点头，找到旁边的珍珠和琥珀，交代道：“你们俩在这儿等着公主她们，我去透透气就来。”
二人应下了，永琏这才带着王勤离开。
——这姑娘们“热情”起来还真有点儿可怕。永琏忽然对前世那些被女粉丝包围流量小生们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感同身受。
“爷，现在去哪儿呢？”王勤在旁边问了一句。
“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随便走走吧。”永琏道。
“那……不如往西北边去？那儿没什么特殊的景致，想来人也是不多的。”王勤建议。
“也好。”永琏点点头。
王勤说得没错，往西北方向走，确实就看不到什么人了。没有动不动就行礼，永琏乐得自在。正随意走着，可或许是主角就是逃不开发现事件的体质吧，忽然从假山的另一侧传来女子“唉哟”的声音，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寂静的空气里突然发出声响，把永琏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让王勤去瞧瞧怎么回事儿，便听见了一个尖利的声音骂道：“没规矩的奴才，你没长眼睛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另一个声音低低地道。
“不是故意的？”那尖利的声音不依不挠，“你刚才差点儿把我撞摔在地上，一句轻飘飘的不是故意的就想蒙混过去？你知道我是谁吗？！”
“二位小姐恕罪，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这里竟然有人……”另一个声音听起来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是……有哪个宫妃的亲戚在欺负小宫女吗？
永琏皱了皱眉，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数不胜数，他没有那个能力以一人之力去全数阻止，但若只是眼前遇见的，他能做到还是会尽力去阻止。哪怕是奴才，他们也是一个人，越是高位者就越不应该用自己的权势去欺压弱小的人，这也是皇额娘从小教给他的。
“都说了，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规矩做什么？”那尖利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告诉你，储秀宫的贵妃娘娘可是我们的大姐，只要她一句话，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那小宫女一听吓坏了，接下来求饶的声音不仅带着哭腔，甚至还抖了起来——没办法，贵妃娘娘“威名在外”，心情不好的时候哪个奴才遇上都得遭殃，小宫女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完了，可能过两天就要性命不保。
倒是在旁边听完了这些的永琏心里头忍不住一嗤——啧，他还说是谁家的小姐呢，如此霸道，搞半天竟然是高家的。说起贵妃娘娘的妹妹，原剧里也就是马氏夫人所出的两个了吧，她们可真有脸，仗着贵妃娘娘的势，狐假虎威。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贵妃娘娘怕是恨不得这两个妹妹能永远从她眼前消失吧。
王勤跟着永琏这么久，自家主子一皱眉，他就知道主子想做什么了。只是，永琏知道贵妃娘娘和家里头关系其实不好，可王勤不知道呀。听说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妹妹，他就觉得似乎出面不太好？于是，试探地问道：“爷，要不要——”
这个时候，假山另一头传来那小宫女吃痛的声音，一边呼痛还在一边求饶。
“快去。”永琏急道。
王勤得了吩咐连忙蹿了出去大喊道：“住手！”
可不论是他还是永琏都没想到，竟然有另外一个女声和他的声音和了声，一起喊了“住手”，而这个声音，似乎……还并不陌生？
（112）
偷听并非初衷。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好像除了躲在假山后头偷听也没别的选择了。
璎宁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璎珞正趴在石头上仔仔细细地听着呢。
钦安殿方向传来的鼓声和欢笑声，她们远在玉翠亭也能听见，想着人应该都聚集到那边去了，可没想到从位育斋旁边刚转出来，竟是就瞧见了人，而且还是个熟人。璎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璎珞猛地一拉，藏到了旁边的假山后头。璎宁转头去看璎珞，见自家妹妹表情严肃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听见有声音传来——
“给裕太妃请安。”
听到“裕太妃”这个称呼的时候，璎宁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裕太妃是和亲王的生母，璎宁对这一家子都实在没什么好感。
说这句话的声音，璎宁自然也不陌生，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尔晴姑娘，而刚刚她们瞧见走过去的人，亦是她。
事涉长春宫，璎珞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倒是理解。只是……拉着她这个储秀宫的人一块儿好像……不太妥当吧？她对长春宫大宫女的秘辛完全没兴趣呀，在这紫禁城里，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来找我，看来是做出最后的决定了？”这个是裕太妃的声音，璎宁从前在绣坊的时候，去寿康宫给太后送常服时也见过裕太妃，听过她说话，所以能认得出来。
尔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犹豫：“太妃之前所说，可是真的？”
“你放心，我绝不会食言。”裕太妃声音温和，“昼儿如今身边还空着一个侧福晋的位子，只要你同意，这个位子便是你的。至于抬旗的事情，你放心，只要太后出面说媒，皇上和昼儿手足情深，你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皇上定会给你家抬旗，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和亲王府的。”
裕太妃……想要让和亲王娶尔晴做侧福晋？
听到这里，璎宁自然明白她们这是在商量什么了。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令人惊讶，裕太妃想做什么？拉拢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她在图谋些什么吗？
然而，不待她细想，却忽然听见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阿满？哎呀，好久没见到你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璎宁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绣坊掌事姑姑的衣服，笑得似乎满脸真诚的女人，眼神黯了黯，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将璎珞挡在后头——这个方妮子，从前在绣坊时就总是说话阴阳怪气的，锦瑟因为绣的戏服没入得了贵妃娘娘的眼而被发配辛者库，方妮子就趁着她不在把她的名字捅到芝兰面前，恨不得能让她步了锦瑟的后尘。结果没想到贵妃娘娘赏识她，不仅没罚入辛者库，更是得了不少赏赐，方妮子便各种眼红，没少在背地里说风凉话。今年她刚升了掌事姑姑，就洋洋自得了起来，听说绣坊里那些新进的小绣娘都被她暗地里磋磨了个遍。这样的人，今日瞧见她却忽然这么热络地打招呼，要说没什么目的，璎宁可不信。
“不过是忙里偷闲，找个清净的地方躲个懒罢了。”璎宁心里头不喜欢这人，但面上却是一点也不带出来，笑得温温和和的，“倒是你，不是已经做了掌事姑姑了吗？怎么，还要自己跑腿呢？”
方妮子这一嗓子，假山另一边说话的裕太妃和尔晴定是都听到了。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不过，她是储秀宫的人，明面上瞧着与长春宫也没太大干系，这事又算不上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想来应该不至于结下死仇。还好璎珞正好被她挡在后头，方妮子没看见，对尔晴来说，若是知道被璎珞听见了，怕才是真的会对璎珞不利的，她毕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了那么久，要是有了矛盾，皇后娘娘会偏袒哪一个还真不好说。（阿满姐姐你真的多虑了，皇后娘娘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你家妹妹了。）
和方妮子寒暄了几句，总算把人打发走了，璎珞才探头探脑地从另一块石头后面钻出来。刚才姐姐把她挡在后头，她就会意地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她打量了一会儿周围，见确实没别的人了，才气鼓鼓地道：“这个方姑姑，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做人还是要积点口德的好！”
“好啦，”璎宁伸手戳了戳璎珞的脸，“你这性子，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姐姐，你要小心些。裕太妃和尔晴怕是会觉得你偷听到她们的密谋了。”璎珞担忧地道。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她们要做什么，也还得顾忌顾忌贵妃娘娘的身份呢。”璎宁安抚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裕太妃这个人，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慈善呢。”
“我会小心些的，别担心了，快回去吧。”
璎宁没有问璎珞，她会不会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至于她自己要不要回去也和贵妃娘娘说一说……既然裕太妃和尔晴都觉得她听到了，总感觉，不说好像也挺亏的？不如就当做一件有趣的事儿，说给贵妃娘娘逗逗趣儿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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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我也不知道清代男女大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程度。从红楼梦里的描写来看，好像挺严格的？但红楼梦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个架空的朝代，也不知道拿来做标准合不合适。更何况，好像看原剧里也不是那么严格的样子（毕竟原剧里其实挺多地方还是蛮有现代感的）所以，为了剧情需要，我就设定没那么严格了。
2、莽式舞是满族传统舞蹈的一种，具体什么样其实我也没看过，相关信息都是从度娘上找来的。至于为什么写这么一段，其实……是因为有人说满族传统舞蹈其实有点像东北大秧歌，然后撺掇我开始想象容音小天使和桂芬儿跳的不是洛神舞和贵妃醉酒，而是东北大秧歌的场景——画面太美了，我觉得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象，应该让大家都来想象这个美好的画面（掩面）
3、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虽然我至今还没有设定好我们小太子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但他上辈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哦。这个是确定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设定，一来嘛，自身性别问题，感觉不太能揣摩男孩子的心思，二来嘛，作为百合文的酱油主角，小太子你不可以不百合呀，不然多对不起本文的tag对不对？你可是主角呢！
4、方妮子就是原剧里那个小boss方姑姑。因为这辈子璎珞背后有身为储秀宫大宫女的璎宁撑腰，所以在绣坊的时候没人敢随便惹她，这个方姑姑没有作死，于是也就还是做着她的方姑姑。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没有存在了吧，她决定让自己闪亮地露一回脸╮(╯▽╰）╭
5、其实，魏姐姐也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完全全的温和善良没脾气。内里其实也住着个小机灵鬼呢，小狼狗的机灵劲儿和自家姐姐是一脉相传的2333
璎宁：你们都说我偷听了，好吧，我确实偷听了。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都以为我会乱说，那我不乱说一下岂不是很对不起你们？
桂芬儿：没事儿，阿满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宫给你撑腰呢，看看谁敢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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